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的實現條件

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的實現條件

常宴會

近年來，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十分關注人工智能行業的發展，希望應用人工智能促成思想政治教育傳統優勢和信息技術的結合。然而，現有研究往往隻依托人工智能的技術特性來推斷其賦能思想政治教育的方式，尚未充分考慮到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的實現條件，導緻很多研究都是在理論上設想應用人工智能的可能性，忽視了人工智能在思想政治教育領域“落地”的現實制約因素。因此，本文首先從人工智能的技術原理出發展望它賦能思想政治教育的前景，進而讨論如何從數據、算力、算法等人工智能核心要素出發為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創造條件，并完善符合思想政治教育和人工智能特性的技術應用規範，這樣對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前景的讨論才既具有想象力又具有現實性。

一、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的多種場景

辨明人工智能的技術原理是讨論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前景的前提。今天說起人工智能時，人們普遍想到的是OpenAI公司開發的ChatGPT和Sora，百度公司開發的“文小言（文心一言）”,字節跳動公司開發的“豆包”以及杭州深度求索公司開發的DeepSeek等産品。這些産品被稱為生成式人工智能，它們普遍依托深度學習技術，通過自主學習從海量數據中掌握詞與詞之間聯結的統計學規律，從而具備生成自然語言的能力，數據、算法和算力是支撐這種人工智能的基本要素。按照人工智能産品的分類方式，當前主流的人工智能屬于專用、弱人工智能：“專用”指的是這些人工智能總是為特定目的訓練而成的，主要用于自然語言處理；“弱”指的是這種人工智能雖然可以在無監督狀态下學習，但它不具備自我意識，隻能完成人類給定的任務，不能自主提出任務，也不能拒絕人類發出的指令。當前我們說思想政治教育應用的人工智能，指的就是應用這種專用、弱人工智能，由于它整合了互聯網上現有的各類資源（包括部分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成果），因而能夠為思想政治教育賦能，有望促進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研究和實際工作水平的提升。通過對人工智能基本原理的學習與掌握，我們才能夠超越關于人工智能的科幻文學和智能産品開發企業的營銷廣告，對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的場景和方式有一個大體準确的判斷。

人工智能将賦能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人工智能中“濃縮”“凝結”了以往積累下來的各類知識，研究者們運用人工智能開展研究時就能夠站在各個學科“巨人的肩膀”上展開新的思考。對單個研究者來說，應用人工智能能夠習得一些超出個人知識積累和經曆的内容，進而幫助研究者拓展思路。比如在社會思潮研究中，人工智能能夠快速整合以往同類問題的研究成果，幫助完成搜索、調查、統計、梳理等繁瑣工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有一部分特别需要搜集和分析實證數據，人工智能在這方面的優勢很明顯，它能夠掌握與分析某些話題的關注度、搜索熱度、公衆情緒和輿論走勢等，這就提供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新方法。随着文生圖、文生視頻等技術的逐步成熟，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成果的呈現方式也将變得豐富。通過人機對話不斷調整成果的呈現方式，人工智能給出的答案中有可能“湧現”出意想不到的結果，這又會進一步刺激理論研究走向深入。當人工智能讓信息收集、曆史梳理、文獻綜述等變得容易時，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就有可能将更多的精力用于推進理論本身的創新。

應用人工智能有助于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針對性和實效性。人工智能可以是很好的助教。目前，人工智能已經整合了相當一部分網絡上的教學資源，在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研讀、黨和國家最新文件和會議精神闡釋、學生困惑的各類問題的解答等方面顯示了強大的功能，将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實現思想政治教育中優質資源的共享、實時陪伴的個性化學習和終身學習。當我們運用以往的思想政治教育數據訓練人工智能産品時，這種産品将在課程設計、整理教學素材、開拓工作思路、輔助教學評價方面提供幫助。比如，人工智能的廣泛應用能夠提供有針對性的學情分析，幫助教師針對不同專業（理工科與人文社會科學專業的區分）、不同學段（大中小學的區分）、不同類型的學校（本科高校與高職高專院校的區分）進行有針對性的教學。再如，思想政治教育中理論教學總是難免抽象，此時文生視頻類人工智能将起到輔助教學的作用。這種人工智能不僅能夠将價值觀的内容還原到具體的生活場景中，如通過文生視頻的方式還原“電車難題”“道德綁架”等情境，甚至可以生成一些當前很難現場感受但符合理論構想的場景，如通過文生視頻和虛拟現實的方式設想共産主義社會的物質财富極大湧流和按需分配情境。價值觀教育特别需要情境體驗，借助人工智能技術生成教育場景，讓學生在具體場景中體會價值觀的現實基礎，有利于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

人工智能将參與思想政治教育中的部分常規工作，能夠為開展精細化、分衆化的思想政治教育提供數據支撐，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針對性。比如在一些新聞報道、政策宣傳工作中，生成式人工智能能夠快速生成多樣化的宣傳材料，并針對網絡用戶行為習慣進行定制化生産和精準化傳播。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要“形成網上思想道德教育分衆化、精準化實施機制”。無論是根據黨和國家的要求，還是基于信息技術迅猛發展新形勢下人工智能行業的發展規劃，人工智能在賦能思想道德教育分衆化、精準化方面都大有可為。在我國關于人工智能的發展規劃中，在關鍵共性技術上要實現重點突破的任務之一就是自然語言處理技術，“研究短文本的計算與分析技術，跨語言文本挖掘技術和面向機器認知智能的語義理解技術，多媒體信息理解的人機對話系統”。在思想政治教育效果的評價方面，人工智能技術有助于持續追蹤教育對象的思想觀念變動，通過追蹤受教育者的思想、行為變化以及對相關數據的分析研究，檢驗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

二、創造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的技術條件

人工智能之所以能夠在信息檢索、人機對話、内容生産方面展現出驚人的能力，離不開數據、算法和算力等方面的充分保障。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同樣需要這三個方面的資源保障，使當前已經形成的基礎大模型經過專門訓練後得以賦能思想政治教育活動。

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需要一些宏觀上的保障條件，憑借思想政治教育者的努力很難實現，但随着國家在人工智能領域的長足進步和對思想政治教育與信息技術結合的重視，這些保障将越來越充分。從國家的人工智能發展規劃來看，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是大勢所趨。習近平指出：“中國高度重視人工智能對教育的深刻影響，積極推動人工智能和教育深度融合，促進教育變革創新，充分發揮人工智能優勢，加快發展伴随每個人一生的教育、平等面向每個人的教育、适合每個人的教育、更加開放靈活的教育。”2017年國務院發布了《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以下簡稱《規劃》），提出了我國在2020、2025和2030年人工智能發展的目标、任務和技術路線。《規劃》指出，要建立新一代人工智能基礎理論體系、建立新一代人工智能關鍵共性技術體系、統籌布局人工智能創新平台等。“開展智能校園建設，推動人工智能在教學、管理、資源建設等全流程應用。開發立體綜合教學場、基于大數據智能的在線學習教育平台。開發智能教育助理，建立智能、快速、全面的教育分析系統。建立以學習者為中心的教育環境，提供精準推送的教育服務，實現日常教育和終身教育定制化。”人工智能模型的訓練和維護是一項極其耗費資源的活動，近年來應用人工智能的成本問題得到了普遍關注。大模型在預訓練中需要大量高效能芯片，在長時間的訓練中需要海量的訓練語料，這就需要能源上的支持。采集教育者和教育對象産生的各類數據，對數據的存儲和處理能力、人工智能的運行和維護成本等都提出了新的要求。在建設資源集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的大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需要考慮能源上的限制。2023年7月發布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管理暫行辦法》中提出：“推動生成式人工智能基礎設施和公共訓練數據資源平台建設。促進算力資源協同共享，提升算力資源利用效能。”同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更為相關的政策是，《教育強國建設規劃綱要（2024—2035年）》中提出了一系列舉措，包括實施國家教育數字化戰略，建好國家教育大數據中心，搭建教育專網和算力共享網絡，打造人工智能教育大模型，等等。國家已經注意到建設節能低碳的人工智能的重要意義，通過技術創新、資源共享等方式，當前制約人工智能發展的成本問題有望在未來解決。

整合以往活動中已經積累的數據資源，吸收應用人工智能時不斷産生的數據。目前人工智能研發依托深度學習技術，構建人工神經元網絡，“從人類規模語料中自動提取關鍵性語言痕迹，并用于語言的自動生成”。運用海量數據進行調試，根據反饋結果來針對性地修改程序，最後實現信息輸入和輸出之間的對應關系。按照深度學習技術原理，一款人工智能産品想要輔助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需要将以往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案例、過程、方法等資料輸入人工智能系統之中，通過反複訓練，建立起特定輸入和特定輸出之間的關系。數據質量一直是制約人工智能的智能程度的重要因素，數據量越大、質量越好，人工智能的功能越強大，反之，在缺乏數據的領域，人工智能則可能出現“一本正經地胡說”的情況。要想訓練出适應思想政治教育特性和實際的人工智能，就需要廣泛使用思想政治教育中形成的數據。

目前看來至少有三類數據應該吸收到模型訓練中：第一，思想政治教育以及相關學科中已經積累的研究成果，無論是以書籍報刊形式存在的還是類似“中國知網”等數據庫中彙聚的數字化成果，都是優質數據，但由于版權、成本等問題，目前還沒有被充分吸收到人工智能模型訓練中。未來通過數字化轉換和知識共享進入模型訓練中，将大大提升人工智能助力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的能力。第二，中國共産黨曆來重視思想政治教育，在黨的思想政治教育史上積累了非常多的經驗，這些經驗以優秀課件、典型案例、教學資源的形态廣泛存在于各處，經過特定技術的轉化使其進入大模型的訓練過程，會使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應用人工智能更為便利。第三，随着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的持續推進，師生行為數據的采集有望實現縱向上的持續追蹤、橫向上的不斷拓展。随着人工智能采集到的數據越來越廣泛，它所能提供的智能服務将更加個性化、更具針對性。總之，以上三類數據若能彙聚到人工智能訓練和應用中，将大大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水平。

思想政治教育者應參與到思想政治教育類人工智能産品開發和維護中來。目前市場上的人工智能産品，比如“豆包”“文小言”等，在前期訓練時，它們使用的是當前網上的一些公開信息，什麼問題都可以回答，但其中許多問題都回答得不精。有學者稱當前的這種大模型為“基礎大模型”，“在應用到具體行業或領域時還需要結合專門的數據和知識進行微調，使它實現知識遷移和技能習得，優化為符合具體行業或領域需要的‘行業大模型’或‘專用大模型’”。參與基礎大模型訓練的主要有模型設計師、軟件工程師、标注師和模型訓練師等，他們主要進行算法及架構設計、編程以及模型的訓練和調整等工作。思想政治教育者可能不擅長計算機技術，但是在開發專門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人工智能時可以且應該發揮重要作用。在大模型設計活動中，運用思想政治教育專業知識為調整模型中各項參數提供建議，确保技術發展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契合；在數據标注和模型訓練中，通過專業的研究判斷輸入模型的數據質量，這将從源頭處确保模型的智能水平；在人工智能的應用中，從教育者的視角出發提出調整和修改建議，以幫助人工智能産品的疊代升級。

三、建立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的規範

思想政治教育涉及國家意識形态安全、教育對象的身心健康等問題，在應用人工智能之前，管理部門應該建立起科學、明确的規範，并在實際應用中不斷完善，從而防範化解各類風險，讓人工智能的應用真正為思想政治教育助力。

制定思想政治教育中智能産品的“智能”标準。關于什麼是智能，有多少種人工智能，要朝什麼方向研發人工智能，在學界都是有争議的問題。各個互聯網公司都在開發自己的産品，并且在營銷中普遍貼上“智能”的标簽。在實際應用時，不同的學校可能會與不同的互聯網企業合作，使用不同類型的人工智能産品。經過測試，同樣的問題在不同的人工智能産品中提問，得到的反饋不盡相同，說明不同人工智能在算法設計、數據來源上的差異會導緻它們給出不同的結果。有學者指出，目前在教學活動中應用的人工智能主要包括行為探測、學習模型、預測模型和智能評測四類，每個類别都有它的技術優勢和應用限度。教學人工智能距離全面、成熟的應用還有不小的距離，因此，“政府或可組織人工智能、教育領域的專家成立權威的第三方評估機構，以對市場上形形色色的教學智能産品去僞存真”。對于學術類問題，人工智能的回答應該遵守知識産權方面的規範，堅持維護學術觀點的多樣性和學術論證的嚴謹性。傳統的知識生産活動中，知識生産的準确性和穩定性是由學術共同體來保證的，同行評議、編輯審校、讀者監督等是保證知識生産專業性的重要手段，而人工智能生成的各類信息既沒有規範标準，也沒有學術共同體的把關，如何保證它們生産和傳播的知識是準确的，就成了一個難題。對于各類生活問題，人工智能的回答需要遵守法律法規、公序良俗，避免任何歧視性的答案，等等。人工智能産業是技術密集型産業，什麼樣的産品可以叫“智能”産品，“智能”産品有多少種類、多少層級，一般用戶無法準确判斷。這需要有關部門牽頭，思想政治教育和人工智能等相關行業的專家共同參與制定标準。随着人工智能技術的更新，這些标準也要随之調整，這樣才能夠給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提供一個普遍的參照。

明确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數據采集和分析的規則。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需要源源不斷的新數據，從而保證人工智能在持續訓練中不斷升級。根據數據的不同類型，應該明确數據采集和使用的規則。第一，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積累的許多數據以檔案、書籍、論文等形式存儲于檔案館、圖書館和電子數據庫中。這些數據中有一部分是免費資源，通過數字化轉換能夠直接進入模型訓練過程；一部分具有明确的知識産權，需要按照國家相關規定進行數據交易後再進入訓練過程。第二，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時會采集師生的活動數據。由于互聯網公司在算力、算法、數據等方面有明顯優勢，思想政治教育中應用的人工智能大多由互聯網企業提供技術和設備。開發和運維人工智能需要大量的科研投入，市場價值、資本回報率是互聯網企業必須考慮的事情。近年來互聯網企業通過提供免費的網絡服務，以簽訂協議的方式來獲得用戶數據的使用權。“通過這類協議，互聯網公司可以無償永久性使用用戶生産的大量信息，成為其寶貴的資産。同時，用戶使用網絡服務的一切行為也會被精細地記錄和分析，放入每個人的‘數字檔案’。”“免費服務—用戶協議—數據增值”是互聯網公司與用戶的主流綁定方式，用戶在簽訂協議時表示知情同意，不過，由于互聯網企業掌握着制定和修改用戶協議的主動權，使得用戶的知情同意在很多時候都隻具有形式意義。如果按照此種方式采集數據，那麼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則可能給師生的個人信息權利帶來風險。因此，學校在引入互聯網企業的智能技術服務時，應該發揮主動性，掌握數據采集和使用上的主動權，而不放任企業随意處置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數據。第三，各個學校在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積累的教學管理經驗，以及教師在教學中形成的大量的科研和教學成果，這些成果将在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等相關法律法規的基礎上，通過教學展示、教案征集等方式彙集起來，這類優質數據的彙聚是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有力保障。

确定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智能産品的準入條件。人工智能的數據模型調試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目前市場上的人工智能大都經曆了試用—推廣—調試—升級的過程，正是在不斷試錯中、在不同開發路線的競争中，産品的智能水平得到不斷提升。目前很多單位已經在試點推進智慧校園建設，一部分同思想政治教育有關的人工智能産品正在開發和試用。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意識形态性很強，涉及國家意識形态安全和教育對象的身心健康，很多地方是不容許出錯的。這就需要針對思想政治教育的特性建立專門的人工智能研發規範，包括達到何種标準可以試用，如何在運行中不斷維護和升級，等等。當前，受人工智能的技術特性影響，其得出的結果在一定程度上具有“黑箱”屬性，即不可解釋性。而思想政治教育則要求技術的透明性，二者之間存在一定的張力。因此我們不能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完全交給人工智能，尤其是一些重要決策，必須依靠思想政治教育者的判斷。

健全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智能生成内容的審核機制。數據和算法會受到人為因素的影響，現實中的意識形态差異亦會影響人工智能。思想政治教育領域的智能産品必須堅持政治标準第一，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态領域的指導地位，在每一個具體問題的回答上堅持正确的政治立場，熟悉黨和國家的路線方針政策、熟悉最新的會議精神，保證對黨的最新理論的準确闡釋，在關鍵問題上站穩立場。經過測試，目前國内市面上可以接觸到的人工智能基本上都能識别出提問的意識形态性，并做到堅持正确的政治立場。相比之下，部分境外企業開發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産品在面對政治問題時雖然總是說自己是價值中立的，在回答問題時會采用“有的觀點認為……而有的觀點認為……”這種看似“客觀”的呈現方式，但隻要稍微變換提問方式，就能看出它的答案中包含着明顯的意識形态傾向，它所提供的資料也存在似是而非的情況。此類人工智能将自由主義價值觀隐藏在算法和數據中，對于人工智能産品的用戶來說，他們面對的是“前台”呈現出的結果，而很難把握“後台”的運算過程。因此，在開發思想政治教育類人工智能時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算法設計，對加入人工智能訓練過程的數據資源進行意識形态上的審核。

基于法律法規制定思想政治教育應用人工智能的規範。為了保證人工智能始終能夠基于教育者的需要推薦合适的教育資源、針對教育對象的需要進行個性化的教學，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應用人工智能時就需要采集用戶的個人信息，而這将帶來侵犯用戶隐私和個人信息的風險。思想政治教育需要基于當前法律法規和自身特性制定應用人工智能的規範。目前相關法律法規主要有《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等法律，《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暫行管理辦法》《普通高等學校學生管理規定》等規章。遵照這些法律法規來使用人工智能，既是堅持全面依法治國的基本要求，也讓思想政治教育者應用人工智能有了法律依據。以《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為例，其中第二十一條規定：“國家建立數據分類分級保護制度，根據數據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要程度，以及一旦遭到篡改、破壞、洩露或者非法獲取、非法利用，對國家安全、公共利益或者個人、組織合法權益造成的危害程度，對數據實行分類分級保護。”其中還規定：“各地區、各部門應當按照數據分類分級保護制度，确定本地區、本部門以及相關行業、領域的重要數據具體目錄，對列入目錄的數據進行重點保護。”目前，關于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數據的分級分類規則還不完善，而思想政治教育又關乎國家意識形态安全、學生健康成長，因此在應用人工智能之初就應該建立起數據保護規範，并在實踐中不斷完善。由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特殊性，筆者認為可以将數據分為四種：一是同國家意識形态安全相關的數據，二是和學生思想政治觀念相關的數據，三是和學生身心健康相關的數據，四是同學生多樣化生活方式相關的數據，數據不同，處理方式也會有所變化。

（作者系南開大學6774澳门永利副教授、博士生導師）

來源：《思想理論教育導刊》2025年第2期